这也是他不想浪费丝毫时间，紧赶慢赶也要将这一神通炼成的原因。
只不过这时却并没有如他所预料的，像「颠倒阴阳」那样将某一神通推至圆满。
「隔垣洞见」和「地听」都未圆满，但是也并非处于大成之时。
这让张宝仁不由得惊奇诧异。
细细的感受着，只觉得两门神通水乳交融，互相助益结为一体。
但其中气韵流转，却并非是无缺无漏的，好像差了一点拼图，差了某种补充。
这使得两大神通从本质上都超越了原本的层面，但是又都未达到圆满如神的那种状态。
似大成非大成，似圆满非圆满。
不过虽然并未真正圆满，还是不上不下的状态，但相比以前还有很大进益。
首先灵光增长了二十点。
二十点灵光，就算对于现如今的张宝仁而言也是一个明显的提升。
在死寂的识海中，身披金色天衣的青年道士身上莹莹如玉，清灵如水的光泽比起之前又通透了许多。
看着就仿佛与神相同，与道相同。
最为醒目的是双眼和双耳…
一者中蕴含着洞彻大千的神芒，一者如同神玉雕琢，望之皆是超然不凡。
虽然这两种神通的显化同时存在于灵与肉之上，其形都是一般无二的。
但是元神上的双眼与双耳从声光色彩上来看，却是更加的奇特，更加的接近于神通本质。
在眼睛和耳朵的共鸣作用下，元神更加的立体，看着更加的神圣真实了。
张宝仁能够察觉到这些灵光的增长却并非因某一单一神通，而是两大神通互相作用的结果。
感受着元神之内所蕴含的巨大带着些许浩然意味的力量。
只感觉心中凝实不少。
除了灵光带来的法力底蕴增幅，神通的本身能力也同样有着变化。
张宝仁抬头朝院外望去，眼中神光一闪而没，空间便比之以往更加轻易的被洞穿。
视野不断地延展，穿过了无数阻碍，来到了长宁城最繁华热闹的集市上。
随着一道轰然之声，就见男女老少，贫富贵贱，彼此交错，混杂而行。
人群熙熙攘攘，杂耍的…唱戏的…叫骂的…偷包的…抓贼的……三教九流皆处其内，市井百态皆在其中。
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着些微名城贵地所蕴养的傲气。
一眼望去哀愁少，笑容多。
也是，过的不好的人怎么会有心思逛集呢。
“钱老爷，恭喜恭喜…”
胭脂水粉店的门前石阶上，一位穿着竹布衫头戴方巾帽，留着两撇胡须的男人。
朝着身前街道上一位身宽体厚，看着有四五十岁，穿织丝绸内衬华服外衣的中年男人躬手笑道。
其脸上挂着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的亲和笑容，让人不由得就想要亲近，就心生好感。
只是在这和善恭敬的笑容下，心里却在不屑的骂道：
‘钱狗子啊…钱狗子，还真是没有叫错的外号。’
‘老不死的家伙娶人家十七岁的小姑娘，还有脸大办特办。’
‘啊呸…不要脸的东西。’
…
“钱老爷您可不要嫌我这会儿才来道喜，您可别嫌迟了。”
“前两天您大喜的日子，本来还想着讨说几句喜话，好沾沾喜气。
但怎奈想蹭您福气的人实在是太多了，怎么挤都挤不上去。”
“但是远远望着见老爷与夫人，也真是应了那句郎才女貌珠联璧合。”
“虽然我这声道喜迟了，但还是要祝您老早生贵子，多子多福。”
钱老板抬起白嫩微胖的手指着这个表里如一的男人，带着压抑不住的笑容骂道，“你这家伙说这么多漂亮话可是又在打什么主意…”
男人当即便带了点受了诬陷般的委屈，故作生气的说道：
“您是知道的，我可不是那种满口胡说的人，而且这种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事情我哪有胆子敢乱说。”
“哈哈哈…这倒也是。”
“店里刚进了一批上好的货，我知道您新婚燕尔，所以特意给您留着呢……”
两人说着笑着，朝着一旁的胭脂店中走去…
同时数条街道外的一个幽静的小院中，张宝仁一边提着已然滚开的水壶，将茶壶填满。
一边看着这虽然身处两界，但是却比身处近前还要看的更加清楚，更加透彻的红尘之事。
本来「隔垣洞见」只能看见其形而不闻其声，而「地听」只能闻其声而不见其影。
此时两者相合，才真正算是居于方寸而遍观大千恒宇。
算是将张宝仁的“视”野真正的扩宽了许多。
“或许会有那么一日，恒宇诸事尽归吾心，我将全知…”
心里随意乱想着，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。
就着青涩的苦味，旁观三千红尘，心灵也随之而起伏。
觉得恩怨情仇太过伤神，便抬起头看向天空，看云卷云舒潮涨潮落，洗涤着心灵…
或是看向山野之内，见猿啼虎啸鸟语花声，陶冶着情操…
却也是逍遥自在，不亦乐乎。
就在张宝仁这么怡然自得的感天悟地，享受修行之美时。
忽然间却仿佛听见有人在耳边说道自己的名字。
“张宝仁…”
其声音飘忽未定，若有若无，好似喃呢。
张宝仁立时就是一定，下意识的便朝声音传来之处看去…
瞬间，灵光仿佛潮水一般快速的流逝。
同时他的眼里逐渐出现了一幅朦胧、昏暗、模糊的画面。
一个看不全认不出，不知是何处的房间内，并肩站着两位全身被黑暗包裹只余眼睛在外的人影。
一双眼睛沧桑中带着疲倦。
一双眼睛冰冷而又漠然。
就听眼神沧桑的那位身上有声音传出，“…他的身上隐藏着一层迷雾，我看不透…”
声音中同样也带着和其眼中相同的倦意，仿佛很久都没有休息了。
另一人声音中不带丝毫的情绪，冰冷无欲。
“这个世界中隐藏着多少诡秘，谁也看不出来。”
“但在大势之下，一切都将是蝼蚁，未来终究是我们的…”
“嗯…”
那个眼神疲倦者忽然有些疑惑，微微转头四望，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张宝仁。
两人仿佛跨越了无数时空看向了彼此。
四目相对，一个身在黑暗之中一个身处阳光之下。
一个在明，一个在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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